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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作家的苦恼与快乐

2001-03-1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姜坤 我有话说

星河,青年科幻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现为北京作家协会合同制专业作家。

对于爱好科幻小说又经常上网的读者来说,星河应该是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在很多网站都有他的作品集。他的《决斗在网络》、《梦断三国》、《同室操戈》等一批有关网络的科幻作品,肯定能够在许多网民那里引起共鸣。在他的作品中,我们既能跟随作者在虚拟世界中体会惊心动魄而又有惊无险的精神探险,又能多一份对于生命和世界的独特感受。

在他看来,“科普作品是提高公众科学素质的重要途径之一,而科幻小说则能对读者进行有益的启迪。”他认为,科普作品的地位是无可置疑的,它的兴衰可以决定和反映出一个国家国民科学素质的高低。而科幻作品像所有的文学作品一样,并不承担任何额外的义务——包括科普(狭义)和预测,尽管一部优秀的科幻作品往往能够起到这两种效果。事实上科幻作品所要普及的是一种科学的人生观,普及一种科学意识和科学精神;而它的“预测”,只是向我们展示了文明发展的各种可能。

星河走上科幻之路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他从小学起就十分喜欢科幻作品,是这种酷爱使他走上了科幻创作的道路。而他之所以坚定地走了下去,则是因为他遇到了也是科幻小说家的吴岩。90年代初国内科幻创作潮涨潮落,当他几乎对这个自幼开始的爱好感到绝望时,在北师大修了整整一学期吴岩老师的“科幻小说评介与研究”的选修课。这次学习使星河第一次知道自己对于科幻的无知,同时也看到了中国科幻的最后一线希望——在当时的情况下投身到这一职业中仍然是一种相当大的冒险。吴岩老师逐字逐句地帮他修改作品,有时候一个短篇竟让他修改近10遍。更重要的是,吴岩不但教他如何写作,也教他如何做人。从吴岩那里,他确立了自己在科幻创作上追求的目标。

当我们阅读星河的作品时,也许很难体味他创作时的艰辛。科幻小说的创作在我国还处在开创阶段,很多问题还没有拎清。比如,科幻作品究竟属于儿童文学还是成人文学?是通俗文学还是纯文学?如何对待和处理科幻作品中科学和文学的关系?等等。对科幻创作怀有的使命感,使星河不可能不在创作中对这些问题作出自己的回答。在星河看来,以读者对象为标准的划分,不能代替作品形式与文学题材的划分。在我国,科幻始终属于儿童文学。星河无意贬低儿童文学,儿童文学在我国的地位问题,并不是他不喜欢把科幻归入其中的原因。在所谓的通俗文学与纯文学之间,星河宁愿称自己是一名通俗文学作家。当有人对星河提及港台通俗文学的三大支柱正是“武侠、言情和科幻”时,他也只得无可奈何地笑纳。其实星河所理解的科幻与那两个地区所流行的概念完全不同。事实上在认可通俗文学的经济效益的同时,否认它的社会价值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星河并不是像躲避穷亲戚一样躲避通俗文学的秋波。他认为最让人头疼的问题是,科幻小说姓“科”还是姓“文”。每当一篇新作问世,都会受到来自两个方面的指摘:但凡具备一点科学知识的读者都敢站出来评点其中的科学漏洞,并因而置疑整篇作品的立意基础;还是这篇作品,往往会从另一个方向获得同样力度的批评,稍具文学品味的读者都会认为其中的科学描述过于冗长艰涩。这种指责实在是有欠公正。历史上所有科幻作品都有致命的科学硬伤;文学一宁要远离科学描述的规定,也是一种奇怪的逻辑。在这方面,星河体会到了科幻作品创作独特的难处。

当然,科幻创作也给他带来了许多乐趣。在他看来,能够把自己从小喜欢的领域当成工作来做,自然是令人十分欣喜的事情。而最让他快乐的事情应该还是读者的认同。当读者为他的作品而感动时,即使他们尖锐地指出作品中的科学硬伤,他还是感到欣慰。当然,遇到读者对作品产生怀疑时,他也难免郁郁寡欢。

辛勤的创作换来的是丰硕的成果。目前星河发表的科幻小说及科普作品已达数百万字。其中,星河自己最满意的几部作品是长篇《残缺的磁痕》、中篇《决斗在网络》和短篇《握别在左拳还原之前》。近年来,他曾先后获得国家“五个一工程”奖、宋庆龄文学奖、冰心文学奖、陈伯吹文学奖、银河奖等多种奖励。而这些年他的生活也是靠这些作品的稿费来支撑的。

近一年来,星河几乎一直在写短篇,同时在《知识就是力量》杂志负责一个科幻专栏,包括创作和遴选稿件。目前,星河手头有一个他比较喜欢的有关赛伯朋克(Cyberpunk)的系列短篇,他第一次尝试着投给一家纯文学杂志,可惜至今尚无回音。从前一段起他就开始写一个异域世界三部曲,计划每部写25万字。此外,近来星河还在做一些有关世界科幻史方面研究工作。我们期待着星河给我们带来更多更优秀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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